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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裏逃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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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裏逃生

靈鎧反彈的力量震飛沈熙禾。

葉知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完好無損,沒想到靈鎧的防禦力這麽厲害。

葉知沂見他無事,狠狠松了一口氣。

“小心!”

周楚硯朝他們驚呼,分神的一剎,他看見那貫穿葉知沂二人身體的黑色觸手,出現在他身後,心脈的劇痛刺激著神經,瞳孔顫了顫,無力倒下。

【宿主!身後!】

江拂瑛迅速側身,躲過觸手的攻擊。

看著被觸手攻擊的幾人,桃花眸多了幾分不可置信。

那觸手是什麽,靈鎧竟然擋不下?

“師兄!”

雪翎劍吸納不到周圍的靈氣,光芒漸弱,江拂瑛握住劍柄,眼尾猩紅,沖到周楚硯身邊。

周楚硯等人的氣息十分孱弱,幾近死人。

江拂瑛不死心探了探他的脈搏。

沒有?怎麽會沒有?!

周楚硯用盡最後一絲氣勁,吐出一個字:“……跑。”

蒼兊沖破蠶蛹,伸展腰身,面容舒暢。

身後的九尾變成黑色觸手,張狂亂舞,仿佛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。

他垂眸俯視下方的人群,眼尾微微下壓,便壓得他們擡不起頭。

沈熙禾艱難地跪在地上,第一次清楚認知到蒼兊力量的恐怖。

心尖不受控制顫抖。

這就是妖族之王的力量?!

同菖訶打得難舍難分的魔尊遽然發現自己的魔氣被什麽東西壓制。

翠色眸子覆雜且震驚。

怎麽可能?他前世圍攻仙門,也不曾見過能壓制他力量的東西!

蒼兊舔了舔獠牙,紅眸興奮異常:“魔尊,是不是發現自己的力量被壓制了?”

不止是他,應該是所有魔族人的魔氣都被壓制了。

菖訶皺眉看著他,手心凝起的魔氣不受控制散去:“蒼兊,你做了什麽?”

蒼兊和魔尊之間,算得上知己,二人聯手打敗的仙門數不勝數,他跟在魔尊麾下辦事,竟一點也不知曉蒼兊還有這種力量。

那魔尊知道嗎?

魔尊會任由這種能壓制自己魔氣的東西存在?

菖訶目光冷了下來。

無論是魔尊還是他,都不會允許這種能壓制自己的力量存在。

蒼兊癡迷地望著這些觸手,神色癲狂,好似食了罌粟般,愈發上癮。

這股力量,是他被封印秘境十萬年間,偶然尋到的。

雖破不了封印,但他意外發現,這股力量超越所有,是淩駕萬物之上的力量。

他為這股力量著迷。

“菖訶,你看,這位魔尊大人,用不了魔氣了。”

尖銳嫵媚的嗓音怪笑著。

魔尊狠狠皺了皺眉頭,壓住自己想沖上去扭斷他脖子的沖動。

識海裏,宋驚鶴焦急地望著一切。

‘你怎麽樣?打不過我們趕緊逃!’

魔尊的字典裏素來沒有逃跑二字。

“閉嘴!”

他不給蒼兊主動攻擊的機會,反手打傷菖訶,握著絕煞劍,眉眼間戾氣橫生。

蒼兊勾勾手指,沈熙禾手中的轉機劍便落入他手中。

兵刃相處,迸發出激烈的火星子。

身後的觸手也不閑著,兩面夾擊。

“宋驚鶴!”

江拂瑛被蒼兊壓制著,看著倒下的弟子,想要修煉的想法瘋狂生長。

如果說,她當初剛來到這個世界,對原身被廢掉丹田並不能感同身受,甚至不理解沒了丹田為何會讓他們生不如死,如今自己在這世間走一曹,她算是徹底明白了。

在修真界不能修煉,便會任人欺負,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中,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,才是讓他們生不如死的源頭。

【宿主,周楚硯他們還沒死!】

小九能檢測到周圍的生命氣息。

江拂瑛面色微滯,呆楞地盯著周楚硯的身體,長睫輕顫:“……沒死?”

【對,靈鎧雖然被蒼兊毀壞,但它卸去了絕大部分力量,周楚硯他們只是被重傷,還有救!】

桃花眸重新燃起希冀。

沒死就好,沒死就好。

江拂瑛笑著笑著哭起來,扛著威壓匍匐前行,將所有人的身體一點一點拖過來,十指深深抓緊地面,劃下一道道血痕。

沈熙禾早已被蒼兊的威壓震昏。

她是憑著一股氣勁撐到現在。

得先把他們的身體帶出去,不能留在這裏,蒼兊不會留下痕跡惹人懷疑的。

江拂瑛咬牙,試著聯系鳳鳥。

鳳鳥被網上的電流擊中,也不知那電流摻了什麽,竟讓鳳鳥受了傷。

感受到鳳鳥恢覆的差不多,她背對著他們,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鳳鳥。

鳳鳥是機械獸,不受威壓的影響,小小的腦袋仰望著她,明明是一只沒有感情的機械,那對機械眼罕見流露出一絲悲傷。

“咳!”

氣血上湧,她忍不住咳出來。

江拂瑛咽下喉中的鮮血,鐵銹味布滿舌苔,一路蜿蜒至腹中,掀起排山倒海的嘔意。

“帶他們離開,越遠越好,去找伏珩他們。”

她記得師尊說過,闕聞蘆給了伏珩一件藏身的法器,那法器能掩蓋氣息,哪怕是魔尊來了,也察覺不到他們。

她無意給伏珩他們惹來麻煩,可現下能幫他們的,她只能想到伏珩了。

鳳鳥低著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臂,低聲啼鳴,旋即變大身子,鳥喙叼起他們甩到背上,仰面唳鳴,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。

蒼兊被鳳鳥分去心神,覷見跪坐地上、神志清醒的江拂瑛,豎瞳劃過殺意。

該死,大意了!

菖訶被魔尊重傷昏厥,現場只剩他們三人清醒著。

“你在看哪兒!”

魔尊乘勢攻他面門,意料之中被那些惡心的觸手擋下。

絕煞劍自帶毒素,觸手畏懼,不敢卷上他的劍,只是虛虛的隔空抵擋。

魔尊也是看準這一點,釋放絕煞劍的所有毒性,方才和蒼兊打成平手。

然而蒼兊這一分神,魔尊直接砍斷他的觸手。

觸手被毒素侵蝕,泛出粘膩的汁液,試圖吐出這些毒素。

“該死!”

蒼兊徹底暴怒,他清晰的感知到毒素通過觸手游走身體各處,蒼白的面龐也浮現毒痕。

身上爆發的力量壓得江拂瑛吐出大口鮮血,意識變得模糊起來。

‘阿姊!你快救阿姊!’

魔尊煩躁地嘖了一聲,俯沖而下,撈起江拂瑛,盯著懷中失了光彩般的人兒,心口傳來很輕很輕的刺痛。

他分不清刺痛因何而來,只覺得江拂瑛這奄奄一息的面孔讓他看得不爽,心中不爽,身上的殺意就變得冷銳幾分。

他護著的人,由不得旁人欺負。

掏出一顆丹藥餵下去,渾然不在意那丹藥有多昂貴。

那是他用自己的靈魂為丹爐煉制的丹藥,彌足珍貴,是他留著給自己保命用的。

懷中的人小小的,輕輕的,很沒有重量。

觸手發了瘋似的攻擊他,被冰冷肅殺的魔氣擋下。

魔尊掀眸盯著他,翠色眸子被徹底浸黑,如無底的深淵,叫人膽寒畏怯。

蒼兊被他的眼神嚇住一瞬。

有那麽一瞬間,他真的產生恐懼。

轉念一想,現在的他幾乎是無敵的,有觸手加持,哪怕是魔尊覆活,也不是他的對手。

可蒼兊怎麽也想不到,眼前這位魔尊,是從魔窟中廝殺出來,一招秒殺那位魔尊的。

周圍湧動的魔氣好似凝成實質,散發著冷肅的氣息。

蒼兊覺得太過荒謬,他堂堂大妖,豈會怕這種螻蟻。

觸手張牙舞爪地撲過來,卷住魔尊的手腕,試圖攻擊他懷裏的江拂瑛。

“找死!”

絕煞劍狠厲砍下,化作數道劍身,如雨落飛下。

觸手唰的抽回,團成蠶蛹裹住蒼兊。

魔尊的註意力全然在蒼兊這邊,絲毫沒發現那原本昏倒的沈熙禾悄然來到自己身後,手中的長劍泛著森冷的劍光。

“噗呲!”

溫熱的鮮血噴灑在江拂瑛慘白的小臉上。

小九在空間裏看得一清二楚。

這魔尊什麽時候對宿主這麽好了?

宋驚鶴這麽護著它不意外,但魔尊是誰,後期黑化後想要毀天滅地的反派,能對宿主這般護著,著實詭異了些。

沈熙禾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偷襲會成功。

她可是瞄準了宋驚鶴的心脈刺下去的,絕無存活的可能。

到底是她想的太簡單。

魔尊身上的魔氣陡然狂暴,直接把她震飛,就連剛從蠶蛹裏出來的蒼兊,也被震出老遠。

垂眸看了眼插在心口的劍,渾不在意的用魔氣逼退。

視線掃過二人,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原地。

蒼兊反應過來時,已無他的蹤跡。

目光掃視現場的屍體,想起被鳳鳥帶走的那幾個,不甚在意。

被他的觸手攻擊,不死也慘,完全不需要他費太多心思。

彎腰抱起昏死過去的沈熙禾,施法離開。

大漠荒煙,只餘滿地屍首。

魔尊帶著江拂瑛逃開,確認躲開蒼兊的耳目,才松懈緊繃的神經。

“唔!”

這具身體到底不是前世的身體,沒有強悍的身體機能,僅是這點小傷就差點要了他的命。

輕手輕腳將人放下,轉過身,手心覆在心脈處,調動身體裏的靈力,滋養被刺傷的傷口。

‘你還好嗎?’

“死不了。”

魔尊疲憊地靠著樹幹坐下,心脈的血已經止住,剩下的看身體恢覆的怎麽樣了。

翠色眸子漸漸露出原本的色彩。

宋驚鶴感覺自己身體的不對勁,似乎有一種掌控了身體,又好像沒掌控的感覺。

“怎麽回事?”

魔尊吐出一口濁氣,對身體的變化自然有所察覺。

他用著這具身體,已然將其用到極致,現在放松下來,身體上的各種不適也接踵而來。

至於這微末的變化,他想他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。

扭頭看著昏過去的江拂瑛,厭世冷酷的目光難得多了一抹柔情。

宋驚鶴不解地看了眼江拂瑛。

“和阿姊有什麽關系?”

魔尊扯嘴一笑。

當然有關了。

江拂瑛了無生氣的躺在他懷裏時,心頭漫上的那種無力感和驚慌感,現在想想,大抵是明白怎麽回事了。

輕聲呢喃:“江拂瑛,你還真是神奇。”

他似乎看懂了她眼中的這個世界。

也多了一絲牽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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